江苏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主办

吕海涛 | 两地明月一样情
2021年12月06日10:01

友人微信跟我说,早上去喝了“老李甜咸牛肉汤”,真得劲!我的嘴里立马就有馋涎被勾了出来。几十年养出来的胃,忠诚地守护着梦中的故乡。只要科技还没有发展到来去无碍的地步,乡思就不会断种。

我来到南方小镇快三年了。壮年离乡比不得少年听雨,总归是理性抚慰了浓郁的乡思乡愁。单位的米饭吃得我肝肠寸断,大街上的汤汤粉粉又吃不出面食的宽厚。民以食为天,肚子不讨喜,对这个地方恐怕很难感起兴趣了。

同事来自五湖四海,南方人居多。工作的间隙,他们操着地方话,兴奋地唠着。而我,只能是默默地看着、听着、嫉妒着。不能融入,避免不了自己像一只野鹤,茕茕独立,咀嚼着角落里的孤独。

于是我租屋里的书多起来了。“寂寂寥寥扬子居,年年岁岁一床书。”高人雅士都是这么被逼出来的么?苏轼的“东坡肉”应该也是孤独之中的一种抚慰吧。而立之年读书,书中已无颜如玉,书中已无千钟粟,书中已无黄金屋。能读出的,是自己漂泊心灵的浅浅休憩,是先贤时哲对于人生的智慧启迪。

日子,需要你把它过起来才叫日子。你注入热情,它就有活泼,你注入冷淡,它显得落寞。租屋有个小小的厨灶间,于是一通张罗忙活,买来灶具、气罐,家庭小厨就算开始了。星期天买来大肉,剁碎制陷,和面成团,擀面成片,又是一番“骚操作”,一排排威武壮实的饺子就像期盼着出发的将士。

当一盘热气腾腾,富有家乡风味的饺子摆上餐桌时,可以感叹,可以发朋友圈,可以呷上几口老白干,也可以在灵感活跃之际来上那么一首抒怀之作,异乡人的孤独感就淡去了不少。当然,你也可以在大快朵颐后,读读书,逛逛街,散散步,旅旅游,“无喧哗扰耳,无尘事劳形”,无形间自由的空间在增加,闲适的灵魂在飞扬。自由如我,云胡不喜?

“因过竹院逢僧话,偷得浮生半日闲。”生存的压力,让人们忙碌辛苦,心事满满。如今幸得一日闲,何不暂做世上仙?工作的得失,需要小结一下,工作是生存之本,应力求更善更美。远方的亲人,需要联系一下,如今网络方便,天涯即是咫尺,山高路迢,亲情无阻。自己的卫生需要收拾一下,该洗的衣物、被单都让它们旧貌换成新颜,此地日光充足,顺带收回太阳的芬芳。

我居住不远,有一条叫岐江的河流。岐江的傍晚最是迷人。无论是夕阳晚霞在河水中的投影,无论是来来往往穿梭不息的运沙船,也无论是那些赶鸭人荡起小舟把疲惫的鸭群吆喝进圈舍,都能为这美好的风景精彩注脚。闲暇的时间,我经常在岐江岸边散步,一面锻炼了身体,一面也愉悦了身心。天色渐暗,华灯齐放。大路上车来车往,人间一片繁忙。远处跨江大桥霓虹闪烁,和它河水中的倒影相映成趣,开启了人们对于天堂的神秘幻想。

月上树梢,美好的时光总显得匆匆。我忽然想起杜甫的两句诗来:“露从今夜白,月是故乡明。”抬头看看头顶的月亮,忽然孩子气地问自己:故乡的月亮比这里明吗?

我想,月亮是无所谓明无所谓不明的,月亮升起在人的情感深处,每个人都会给它添上自己偏爱的颜色。在我们祖国广袤的大地,到处都蕴藏着无穷的美。“此心安处是吾乡”,你不拒明月,明月亦不会拒你。

责编:王紫荆 省文联办公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