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苏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主办

凌华平 | 煤油灯下的党性萌芽
2021年06月15日10:56

红色丛书《星火燎原》中记载了一个一根灯芯的故事,当年在井冈山上,由于被敌人封锁,服装弹药、粮米油盐都很困难,为了节约用油,毛主席亲自向部队宣布了一个规定:各连办公时用一盏灯,可点三根灯芯;不办公时,即应将灯熄掉。连部要留一盏灯,供带班、查哨等用,但只准点一根灯芯。

一根灯芯看起来事小,但在当时毛主席却要亲自去抓,可见那时候是多么的困难。正是靠着精打细算、省吃俭用,才使有限的物资发挥了最大的效益,帮助部队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。

煤油灯是中国共产党刻骨铭心的记忆。南湖红船,古田望云草室,遵义会址,延安窑洞……中国共产党在一盏盏煤油灯下创造着伟大奇迹,书写出壮丽史诗。

我的成长历程里,也有一段关于煤油灯的深刻记忆。

上世纪八十年代,我们村子还没有通电,煤油灯是家家户户必备的照明工具。每当夜幕降临,百姓们便点起一盏盏煤油灯,那如豆般的火焰,给山村宁静的夜晚带来丝丝光亮,而在屋内,煤油灯暗淡的光线影射在青瓦房下的土墙上,丈量着我们忽高忽低的身影,也照亮了走过的那一段童年旅程。

我的父亲是村支书,他经常召集村干部和村民代表到家里来开会。开会都是在晚上,因为白天都在地里干活。吃过晚饭后,该通知大家开会了,父亲就在门口大声喊起来:“开会了,开会了,村干部和村民代表都来家里开会了!”哄亮的声音瞬间撕破夜晚的宁静,在山村之中久久回荡,清晰地传送到全村百姓的耳中。不一会儿,村民们有的拎着马灯,有的打着手电,还有的摸着黑,三三两两的来到了家中,大家靠墙坐在长板凳或竹椅上,借着桌上煤油灯的昏暗灯光,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村里的大事小事来。

每次开会,我都喜欢跟大家坐在一起,似懂非懂的听着会议的讨论。会议讨论的事情很多,事事涉及村里的建设和群众的利益。就是在这样的会上,我慢慢记住了一个特殊的称谓——“党员”。因为在很多时候,父亲总要说一句:“党员先表态!”“党员要带头!”

记得有一次开会研究修路的事,因为涉及到占用农田,村民意见不统一。这些农田都是先辈们一点一点开垦出来的,是老百姓视若珍宝的东西,村民不愿被占用,反对的声音不少,会议一度陷入胶着。父亲看到这种情况,最后说道:“我们村子为什么贫穷?主要是因为闭塞。要想富,先修路。我是党员,又是书记,我先表个态,我把自己的部分土地置换给被占土地的村民,其他党员同志也拿出一些土地来置换!”

就这样,党员牺牲自己的利益,换来了村里公路的顺利修通。

类似的情景还有很多。那时的我还不懂“党员”二字的含义,但煤油灯下那一幕幕开会的场景,却让我记住了党员是一群特殊的人,他们必须舍己为人,时时为百姓考虑,处处为群众着想。

在党员的引领下,村里不仅修通了路,还架起了高压电,种上了脐橙和茶叶,村民靠着特色养殖种植逐渐摆脱了贫困,现在都过上了富足的生活。父亲一直当村支书到60多岁,每次听到乡亲们称呼父亲一声“书记”时,我都能感受到他们语气中蕴含的那种亲切,和眼神中传递的那份敬重。

我在煤油灯下上了党性启蒙的第一课。如今我早已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并且也成为了一名支部书记,在经过无数次的党性砺炼和洗礼后再去回想,我发现,小时候那盏曾经微弱的灯光,竟如太阳般在记忆的画面里迤逦斑斓、熠熠生辉……